新浪财经讯5月29日消息,由北京市人民政府主办的“2019金融街(7.240,0.00,0.00%)论坛年会”分论坛一今日在北京展览馆举行,本次分论坛的主题为“扩大金融高水平双向开放,提升金融全球竞争能力”,社科院学部委员余永定出席对话交流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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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永定表示,中国现在对资本管制是比较严格的,为什么不能开放?因为我们现在国内的一系列改革并没有完成,我们一些企业家对财产的安全性有疑虑。美国也好,日本也好,当国内发生危机的时候,资本不是外逃而是回去的。中国需要做一系列的改革,这种改革是我们已经早就开始的,但还没有完成。只有当我们把这些条件准备充分的时候,我们金融资本在国际上的信用,包括我们自己对自己的信任也会不断的加强。改革开放是我们的出路,当然了我说的改革开放不是盲目的,不是没有一种非常清醒头脑的改革开放。
以下是对话实录:
主持人:时间有限我们直入主题,希望用30分钟讨论,剩下10分钟有什么问题可以探讨。我问余老师,刚才几位嘉宾都已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一会儿我们还有深入的表达,现在中美经贸战正酣,我们今天又讨论金融的双向开放,余老师您认为现在经贸战打到今天下一步会不会衍生为金融战?如果有衍生金融战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看待它?
余永定: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当美国对中兴罚款的时候咱们还没有马上联想到华为,实际上华为任先生是非常有远见的,他们早就做了准备,你现在提出这个问题也是,咱们还想它能找什么借口?能在哪些领域再对中国开战呢?有时候觉得难以想象。当然我们现在就得发挥想象力了,因为特朗普这个人是很有创造力的,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有可能使这个事情发生,所以所谓的转移到金融,由贸易战、科技战转到金融战,我觉得这是完全可能的。
这个时候会具体表现为什么形式呢?现在很难说,我觉得比较容易想到的第一个是汇率问题,美国对于人民币的汇率一直是长期紧盯着的,虽然我们非常小心翼翼,我们花了大量外汇储备维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当然特朗普自从他上台以来甚至在上台之前一直说中国是个汇率操纵国,一直威胁要对中国采取某种行动。好消息是,好像昨天美国财政部发了声明没有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我们政策有某种变化的话,有可能把中国定为汇率操纵国,当定为汇率操纵国之后,根据美国法律就可以对中国采取报复措施,其中报复措施是对美出口产品进一步加关税,但是这没有意思的,已经加了这么多关税了还想怎么加呢?而且加关税最重要的特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加了对你本身的损害也是非常大的,所以我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我现在尽可能发挥想象力,真找不着,特朗普能够找到什么借口对中国发动汇率战,但是这个是我们非常关注的一个要点。
还有一个,比较容易的是,找办法对中国的企业罚款,刚才万女士都讲了,长臂管辖,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长臂管辖跟所谓的属人管辖权是有关系的,这由于法律问题,时间关系不多讲了,但是我现在提这么一条,英国经济学家发表了一篇文章提到2009-2015年美国对外国公司的罚款总额是1610亿美元,光是罚款。经济学家有这么一段话“世界上获利最多的敲诈勒索,从事敲诈勒索生意的是什么人?是意大利的黑手党还是克里姆林宫的克格勃还是什么?这些都不是,最大的敲诈勒索者是美国监管体系,它贪得无厌”。这是经济学家2012年一篇社论上的文章,这是胜过意大利黑手党敲诈勒索,中国企业已经有这样的经验了,通过长臂管辖,中国某个企业利用中国银行(3.700,0.00,0.00%)有一笔交易,中国银行的清楚,但是中国银行在美国是有机构的,它由于中国银行某个客户做了某些美国认为是违法的生意,它来整治中国银行,让中国银行交付罚款,美国这套是经常使用的的,不但对中国使用,而且对它的盟国也使用,这个应该是高度警惕的。
还有一个我提示一下,有个英文词detain“扣押”中国有大量的金融资产储备等等,当然这是最后手段,如果这么做了的话美国就一点儿信用都没有了,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它扣押你的金融资产,这些东西都需要我们有所准备。
王文:的确,孙瑜总刚才讲的归为一句话,做好自己的事,推进自主改革与自主创新,这是提升全球竞争力非常重要的必不可少的路径。您的回答又启发我有一个新的恩情问余老师。
我们近几年一直在推进改革,也一直在稳步地推进改革。应该说过去的40年,中国是全世界推进改革措施最多,落实最好的国家,也是改革过程中犯错误最少的国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大家也都在改革,但很多国家的改革都失败了。美国在改革,但很多的改革推不下去或者又失败地反复摇摆。
整体前进的过程中,全世界都是在骂咱们,全世界对我们改革前进的话语权好像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你说美国勒索和抢劫世界的财富,美国发行美元每年的铸币税抢劫全世界三万亿。但美国金融的形象,好像是比中国好一点,更多的说美国的金融自由,美国金融竞争力很强。提中国金融就说国家控制,国家资本主义。对中国来讲,余老师,怎样才能提升中国在全球竞争中的话语权。
余永定:我认为这是比较困难的,非常具有挑战性的问题。首先,中国在国际上到底有多高的话语权,我觉得应该全面地看。中国不是没有话语权,而且话语权的增长速度是快的,比如在世界银行IMF,美钞上有句话In God we trust,咱们的话语权在不断的上升。我们建立了亚投行,它的影响力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与亚洲开发银行相提并论。我们在金融上的话语权离着我们国家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地位有一点距离,但我们不断地上升。我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们需要有耐心,美国话语权的确立经过一百多年。建立这样的一种话语权是经过长期反复博弈造成,特朗普在破坏这种信用。全球价值链,本身有一系列的明的或者说潜在的规则。供应商和购买者或者说是销售者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信用的关系上,突然成为政治的理由不提供产品,那破坏了全球供应链。以后美国的高科技企业作为华为的信用商,信用到哪里了。他们本身不愿意这么做,政府强迫他们的。特朗普的一系列行动,在短期内可能会造成一些影响,但他正在摧毁美国经过百年以上经过反复博弈建立的信用,美元是这样的。可以扣留我的资产,可以说扣押中国的外汇储备,或者说黄金不给你运走了。除非到了要打仗了,我想一般不会有这样的极端的措施。信用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中国确立这样一种信用和话语权,是需要经过更长时间的努力。我非常同意刚才两位讲的,我们要推进我们的改革,推进我们的开放。当然了不是空谈,举一个非常重要的例子,咱们中国现在对资本管制是比较严格的,为什么不能开放?因为我们现在国内的一系列改革并没有完成,我们一些企业家对财产的安全性有疑虑。美国也好,日本也好,当国内发生危机的时候,资本不是外逃而是回去的,日本1995年就是这样的,金融危机严重了日元回流,所以升值。美国全球次贷危机的时候,也是资金回流的,所以说不存在强烈的资本外逃躲避什么东西的想法。中国需要做一系列的改革,这种改革是我们已经早就开始的,但还没有完成。我的意思是要加强这样的改革,就是向着市场化的方向。只有当我们把这些条件准备充分的时候,我们金融资本在国际上的信用,包括我们自己对自己的信任也会不断的加强。改革开放是我们的出路,当然了我说的改革开放不是盲目的,不是没有一种非常清醒头脑的改革开放。我同意他们刚才几位讲的,通过改革开放,我们可以进一步地加强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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